曲熙然依旧坚持着自己观点,“一码归一码,仇当然要报,但不能踩着无辜的人做垫脚石。齐总,这件事我一定会仔细调查,给南承和媒体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说完,她起身大步走了出去。
齐致修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,儒雅的面容笼罩了一层阴郁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,朝着门外喊道:“潘越。”
门应声被推开,“齐总。”
“南承那边有没有派人过来?”
“已经有好几个了,我说您在开会,都打发走了。”
“一直这么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。”
潘越忧心忡忡道:“是啊,现在不止是南承,还有好几个合作的公司也要求看样品,再不解决这件事,恐怕要出大乱子。”
齐致修铁青着脸色,踌躇许久,还是选择了最容易的解决方案,“召开一场发布会,你代替我出面,具体的内容我用电子邮件发给你。”
“是。”
——
永恒制作部,副经理一脸凝重的报告着。
“曲小姐,这一次负责项链制作的是孙平,他您也是知道的,在这行里的老人了,咱们永恒花了很高的价格才把人给挖过来。”
“我知道了,他人在哪儿?”
“就在前面那个办公室。”
“嗯。”
曲熙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,片刻后,里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。
“进来吧。”
推开门,偌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年迈的男人,头发花白,眼镜片至少有几厘米厚。
“孙先生,我是永恒的首席设计师,也是这条项链的负责人。”
“我已经看过直播了,这次的事非常抱歉。”
“所以您承认这次的事您要负主要责任?”
孙平点头,“校对的时候,我发现衔接部分有一点细小的偏差,但永恒那边催的急,所以就怀了一丝的侥幸心理,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。”
曲熙然叹息,“那您愿意跟我一起面对媒体说出这些话么?”
“这是我的错,当然需要承担责任,但是曲小姐,你来的好像有点晚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孙平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转向了她,里面是直播的画面,而站在众多媒体面前的正是齐致修的助理——潘越。
他居然还是这么做了!
曲熙然捏着文件袋的手紧紧攥着,险些将牙齿咬碎。
“孙先生,我还有其他事,先告辞了。”
“好。”
她急匆匆想要赶回去找齐致修,可刚出办公楼,就被拽进了一辆黑色的跑车里。
曲熙然惊恐的挣扎着,等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时,表情又变成了憎恶,“你要做什么!?”
“发布会已经开始了,你就算赶回去也来不及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,安然不该因为永恒的过失背负莫须有的骂名!”
男人嘴角扯开了一抹嘲弄的笑,“你觉得一个设计师可以左右得了老板的决定么?”
曲熙然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,哑口无言。
是啊,她虽然是什么首席设计师,但说到底也就是个打工的,齐致修才是永恒的总裁。
他做出的决定,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反驳?
“曲熙然,我还以为齐致修对你有多喜欢,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够了!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!”
“是么?”男人那双眼睛在黑暗的光线中如饿狼一般毒辣而森冷,仿佛酝酿着血腥的风暴,“你到底什么时候从永恒辞职?”
“我在未婚夫的公司上班,为什么要辞职?”
“不许说那三个字!”她的身上,怎么可以被刻上其他男人的烙印。
曲熙然只能是他的!
“疯子!”曲熙然咒骂着,本能的想要逃,她努力的用手去够车门,想要逃离这个狭窄压抑的空间。
男人轻易就看破了她的意图,一把扯住了她的手,将人重新禁锢在了怀里,“想逃?”
“陆桀,你到底想怎么样?我们已经离婚了,离婚了你明白么?!”
“呵,当初你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,现在攀上了新的男人就想转脸不认人了?”他眸底淬了一层冰和毒的神色,恶狠狠凝视着她精致无双的脸蛋儿。
在这个该死的女人眼里,移情别恋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么?
她放手的洒脱,轻易就可以喜欢上别人,那自己呢?
三年前的种种,二十多年来唯一一次的动心又算是什么?
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变得如此狼狈,只有她曲熙然。
只有她可以做到!
“怎么?陆总是打算跟我翻旧账么?”他不依不饶,曲熙然也不愿忍气吞声,“我爬上你的床,你当时不也挺享受的?难不成离了婚我还得一辈子要替你守活寡?!”
“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牙尖嘴利?”
“现在发现了也不晚,放开!”
男人面色一沉,大手往上,改为狠狠钳住她的下巴,“我今天找你,不是为了说这些。”
曲熙然不服输的瞪着他,“那你想说什么?”
“关于离婚协议上的六千万和一套房,我明天就会转到你的名下。”
“六千万?”她忽然笑了起来,赤红着眼睛道,“你不说我都快忘了,原来我们协议上还写着六千万。陆桀,那是我女儿的救命钱,可现在她死了,已经变成了一捧灰,你再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么?”
云云去世的事,他已经从冯尧那听说了。
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,可毕竟朝夕相处了三年,说一点都没有感情也是假的。
但他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,这世上无论哪个男人,都不可能接受的了替别人白养了三年的女儿。
“那笔钱被人扣下了,并不是……”
“我已经不在乎了。”曲熙然停止了挣扎,就像是认了命一般,“陆总,要么你现在就掐死我,要么就放我离开。”
“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么?”
“是!”她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恨意,“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,甚至于听到你的声音都会觉得恶心。陆桀,我们最好永远,永永远远都不要再遇见!”
男人额上青筋暴突。
恶心?
这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恶心他?
简直该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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